【真剑金红】雨
糖，这对天降转竹马特别可爱！
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得梅盛源太有些昏昏欲睡。
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雨，在深夜里不停歇地下着，很是能激起一点思绪。
但是源太只是一个卖寿司的。这么久的雨，今夜必定是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了，他困乏地想着。
果然应该按大御用说的，早点收摊回家啊。
想着那个嫌弃夜深寒气重，早早飞回家窝在暖炉里的灯笼，源太摇摇头，伸了个懒腰，准备收摊了。
意想不到的客人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的。
“对不起客人，今天已经收——小丈？！”
这位不速之客收了伞，脸上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，熟门熟路地在寿司摊旁坐下。
“是我。”
志叶家的十八代当家，志叶丈瑠如是回答道。
“源太不会拒绝招待我这个客人吧。”
“怎么会！”源太这回是真的振奋起来了：“等等，莫非是外道众又…”
“是我自己想过来的。”
丈瑠已经给自己摆好了碗筷，就差敲着碗提醒还没反应过来的摊主了。
源太赶忙给他先摆上几碟小菜。
“小丈想吃什么？不要看我摊子小，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有。”
寿司摊老板骄傲地拍拍自己胸脯。
“嗯...”丈瑠思考了片刻：“我想吃咖喱。”
“小丈——”源太立即皱了脸，拖长了声音苦兮兮地看着他。
丈瑠没说话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，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。
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，他想着。
于是他也用小时候的办法，咬着唇，一言不发地看回去。
他的幼驯养很快就举手投降：
“好啦知道了，我给你做咖喱。”
源太从小就受不了丈瑠的这种眼神。
明明是大户人家的小孩，理应无忧无虑，却总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，老成得不像个孩子。自己换着法子带他玩，也只能让他快活那么一小会儿。一旦回到志叶家的宅院里，丈瑠就失了笑容，从他的玩伴又变回了那个担着重任的志叶家少主。
“以前就说过了，”源太一边低头削皮一边自言自语般说着：“以后我长大开了摊，只要小丈来，不管吃什么我都请客。”
“哦，不怕把你吃穷？”
“不怕！”源太突然直起身朝他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源太式笑容：“小丈来笑一个，笑一个就当作饭钱了。”
丈瑠面无表情地瞪了回去。
源太乖乖缩回去继续和土豆胡萝卜搏斗。
然而在他没注意的地方，丈瑠偏过头，唇角像是没藏住似地漏了一个笑。本来漆沉如墨的眼里带上了点点星光，整个人一瞬间生动鲜活起来，可惜正在切菜始作俑者是看不到了。
“有酒吗？”
丈瑠忽然问了一句。
“当然有。”
横竖食材都已经下了锅炖着，源太拿来两个杯子，给自己和丈瑠都满上。
起先两个人都没说话，只对着依然下不停的夜雨，无言地喝了一杯又一杯。
雨声最容易引发思绪，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脑中徘徊，源太迷迷糊糊地想说些什么。
外道众的事，真剑者的事，自己的事，丈瑠的事。
话到口头他却又忘了词，一句也说不出来。
“源太。”
先说话的反而是丈瑠，源太打起精神看过去。
“如果，如果我不是志叶家的殿下，只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，还会有人跟随我吗…”
丈瑠看上去已有了三分醉意，对于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是很清楚。反正也是些醉话，等清醒了谁需要为自己酒醉时的胡言乱语负责呢。
“小丈…”源太恍惚间感觉自己触及到了什么，他没有进一步去思考，只是顺着心意说了下去：
“从一开始，我就是为了小丈而成为武士的！”
“不是为了什么志叶家，不是为了什么荣耀”
“是我想陪在你身边，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的”
“其他人我不知道，但是我啊，只承认丈瑠一个人…”
丈瑠沉默了很久，突然笑了，真心实意的笑了，源太看着都呆了。
“谢谢”他低声说。
“不，不用…不是…我…我…”
源太猛然之间不会说话了，张口结舌地僵在了原地。
旁边的锅噗了一声，非常及时的打破了僵局，他赶紧蹦过去掀开锅盖大力搅拌起来。
白雾缭绕，熏得人什么都看不清，源太趁机狠狠抹了把泪。
真好，他想，小丈终于在他面前更像个人了。
“请品尝，”源太动作夸张地把咖喱端到丈瑠面前：“寿司摊特别破例的秘制咖喱！”
丈瑠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，有礼地道谢，十分规矩的开始用餐。
寿司老板悄悄放了碟寿司在他旁边，顺便奉送一个招牌笑容，既然来了我的摊上，怎么说也得尝尝。
最后丈瑠向他道别，拿起伞走进雨幕中时，源太还是忍不住了。
“小丈——”他把手放在嘴边大喊：“万一，我是说万一，你没有地方可去了，来我这里，我教你做寿司！”
被喊到的人回头望了他一眼，伞应答似地斜了一下。虽然隔着雨，源太还是确信听到了那个回答——
“好”
—ＥＮＤ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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